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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評蔡英文的年金改革方案
      • 工商時報,
      • 2017/1/24 上午5:30
      • 150

       在總統府前群眾的抗議聲中,總統蔡英文與兩百多名各界代表完成年金國是會議,將攸關台灣社會安全的年金改革再向前推進一步,農曆年後,總統府年金改革辦公室將與行政院、考試院密集討論,就行政院分管的勞保勞退,與考試院主管的軍公教退撫制度,預計在3月向立法院提出修法提案,在5月底前完成制度改革。

       我國的年金制度因為歷史因素,發展出13種不同身分的退休請領制度,各種制度之中又再安插複雜的前提與假設,實際上,不要說蔡英文,連主管人事制度的部會官員,或是這次主導改革的行政院政務委員林萬億,也無法全面掌握各種制度之間奧妙、到處埋設利益或是地雷的細節。

       我們看到蔡英文的年金改革在公平正義的訴求下,設法拉近13種退休方案的差異,比較顯著的成就有不論勞工或是公教人員,退休金的計算基礎,都延長為最後15年的平均薪資,公教人員的退休金所得替代率,調降到7成左右,還有繳費的費率,都以薪資的18%為目標,如果這次能夠拉齊不同職業別的退休制度,加上具有前瞻性的「年資可攜」制度,打破公教人員與勞工之間職業轉換的障礙,對於長壽社會的安全與活化,將會帶來正面積極的意義。

       雖然蔡英文在國是會議高喊建立「永續年金」制度,但是,這個方案還是一個柔弱的妥協方案,特別是沒有解決勞保基金破產的問題,只讓勞保基金破產從2027年延後到2036年,而且,這還是在費率從目前的9.5%調高近1倍到18%的前提下才能達到。如果勞工的薪水18%要繳勞保,僱主還依法必須為勞退基金再提6%,一位薪水4萬元的勞工,雇主加勞工要繳付薪資的24%、金額近1萬元在退休金準備上,再扣除健保、其他福利費用、扣繳綜合所得稅後,勞工實際所得剩下不到3萬元。

       這就是台灣勞工制度過去10年最大的問題所在,企業人事費用不斷上揚,但是增加的人事支出沒有進入勞工的荷包,都加在領不到的法定福利與退休費用之上,我們已經可以預見,在蔡英文年金改革落實之後,僱主與勞工負擔增加,年輕人加薪的機會更小,勞工的實質所得甚至會倒退。

       我們擔心的是,既然勞保18%加上勞退6%,總共占勞工薪資24%的退休金相關費率不切實際,蔡英文的年金辦公室勢必會同意延緩調升勞保費率的修改建議,目前工總等企業團體也已經提出「每年緩升0.3%」「總體費率不應高於20%」的對應方案,如果其他給付條件不做相應的改變,那麼勞保2027年破產的危機就根本無法解除,屆時,軍公教將會發現他們做了重大犧牲,卻沒有換來蔡英文所說的永續、政府財政還是會被勞保基金破產所拖垮。

       勞保基金先天不良,長期處於嚴重提撥不足的財務破產陰影中,勞保基金的積存率(Funding Ratio)僅有6.7%,亦即政府承諾100元的給付,基金帳上卻只準備了6.7元,這幾乎是全世界最低的水準,相較於德國退休基金的積存率高達115%(每100元的給付義務,退休基金準備了115元)、加拿大與瑞士的98%,我們勞保6.7%的積存率可以說是難以置信。

       主計處公布勞保的潛藏負債已經高達8.9兆元,多次發出勞工退休基金不足的強烈警訊,要拆除這個引信,必須從提高基金、以及減少給付義務雙管齊下。蔡英文的年金方案提出政府每年挹注200億元、提高費率至18%、以及將退休平均薪資計算,從目前的5年,分成10年延長到15年3道藥方。但是精算的結果顯然改善效果太弱,是拿止痛藥給癌症病人的藥方。

       對於勞保破產的問題,蔡英文顯然非常清楚危機核心問題,但是民進黨政府不願觸動勞工抗議的風險,採取了緩和的勞保修正方案,並且拿出「政府承擔最終給付責任」入法,作為最後一道防線。

       我們認為,政府負擔最終給付責任只是一個政治上的宣示,勞保破產首年的政府撥補義務是2,020億元,之後迅速升高到每年5,000億元,根本不是目前每年2兆元稅收的中央政府可以承擔的,所謂的最終給付責任是不可能兌現的空白支票,只是跟前幾任的政府一樣的鴕鳥埋沙,逃避危機的無效反應。

       財政不分藍綠,債務沒有統獨,蔡英文承諾要給人民一個領得長、領得到的年金新制,就應該拿出專業、拿出勇氣,面對真實存在的勞保基金破產危機,必須增加政府財政撥補、及早採行15年平均薪資的計算基礎、提高費率多方面著手,並且加計勞退請領的金額後,整體評估勞工的退休金給付,至少讓勞保基金破產延後到2040年,真實達成蔡英文所宣示的一個世代(25至30年)不破產的目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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